城堡塔顶的风卷着深秋的寒气,像无数细碎的冰碴子,刮在梵卓裸露的手背上。
他站在垛口边,黑色披风被风扯得猎猎作响,边角扫过石墙上的青苔,带起几片干枯的碎屑。
指尖夹着的半块青铜钥匙,面具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——这是他第三百次在灭门纪念日的夜晚登上这里,脚下的石阶被磨得发亮,像他心头那道反复被触碰的伤疤。
三百年了。
他闭上眼睛,就能看见那场烧红了半边天的大火。
橙红色的火光贪婪地舔舐着萝拉斯特城堡的尖顶,雕花的窗棂在烈焰中扭曲变形,浓烟裹着撕心裂肺的尖叫冲上夜空,连最亮的启明星都被染成了污浊的血色。
他当时就躲在城外那棵老橡树下,银剑的剑柄被掌心的冷汗浸得发滑,指节握得发白。
身边的侍卫长压低声音,语气里带着焦灼:“亲王殿下,再不走就来不及了,血契的巡逻队快到了。”
“再等等。”梵卓的声音比塔顶的风还要冷,目光像淬了冰的箭,死死盯着城堡西侧那扇不起眼的小门。
直到看见自己的侍卫长抱着个襁褓冲出来,襁褓外裹着的绣金披风已经烧得只剩一角,他才猛地转身,披风扫过沾满露水的草叶,发出窸窣的声响。
“按计划送她去南部的人类小镇,找个可靠的农户收养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压得更低,“用最快的速度伪造死亡证明,要让议会、让血契、让所有盯着萝拉斯特血脉的人都相信——这一脉已经断了。”
那夜回到梵尔卓特庄园,他把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三天。
第四天清晨打开门时,眼底的红血丝已经褪成了死水般的平静,只是书房里的银质烛台被捏得变了形,烛泪凝固在桌布上,像一滩干涸的血。
阿尔弗雷德的密信被他压在沉重的黑曜石镇纸下,信纸边缘已经泛黄发脆,最后一行字的墨迹晕开了一小块,显然是写的时候手在抖:“血契的人已经混进议会,钥匙我分你一半,务必守住……别让他们打开血源之库……”
“守住?”梵卓坐在真皮扶手椅上,指尖摩挲着信上阿尔弗雷德的签名,低声嗤笑。
那个总爱用羽毛笔、写字母时会把“r”的尾巴弯成小钩子的男人,是他活了近千年里,唯一敢在酒桌上拍着他肩膀说“人类没那么糟”的朋友。
他们曾在满月夜的藏书室里,对着摊开的血源之库地图碎片碰杯,阿尔弗雷德举着红酒杯,酒液里映着窗外的月光,笑得像个少年:“等我们找到了它,就让血族和人类像这酒和月光一样,安安稳稳待在一起。”
多可笑。
后来他无数次在深夜独自翻看那半张地图,指尖划过被火焰烧黑的边缘,能清晰地摸到纸页上凹凸的纹路。
有天深夜,莫迪的人找上门时,他正用银刀小心翼翼地刮着地图背面的伪装涂层。
莫迪的声音像蛇爬过石板,带着黏腻的恶意:“梵卓,交出钥匙,我们可以让你当血族唯一的王,到时候人类不过是我们圈养的牲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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