泡完热水澡,浑身都暖洋洋的,带着沐浴露的余香。紫玉穿着柔软的棉质睡衣,头发还半干着,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被窝。北方的冬夜,屋子里暖气充足,但被窝里最初的片刻还是需要一点勇气。他蜷缩着,直到许宁也洗漱完毕,带着一身清爽的凉意躺到他身边,他才像找到热源的小动物般立刻贴了过去。
许宁很自然地张开手臂,将他揽入怀中,用自己温热的体温驱散他最后一丝寒意。床头灯散发着昏黄柔和的光晕,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,亲密地交叠在一起。
“哥哥,”紫玉在许宁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,仰起头,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,带着点撒娇的意味,“给我讲个故事吧。”
许宁低头看他,手指轻轻梳理着他半干的发丝,语气带着纵容:“想听什么?”
“嗯……”紫玉想了想,“讲讲你以前的事?比如,你刚拍戏时候的事情?”他对许宁的过去总是充满好奇,那是在他生命里缺席的、属于许宁的独家记忆。
许宁的目光微微放远,似乎陷入了回忆,声音低沉而平缓:“刚开始拍戏……和你差不多。也是跑龙套,演尸体,演背景板。”他顿了顿,想起什么,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,“有一次,演一个被主角一拳打倒在地的小混混。导演要求要真实,对手演员没控制好力道,真打在了颧骨上,当时眼前就黑了,肿了半个月。”
紫玉听得心疼,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许宁的脸颊,仿佛要抚平那并不存在的伤痕。“疼吗?”
“当时没什么感觉,后来才觉得疼。”许宁握住他乱摸的手,包在掌心,“但心里是高兴的,因为那场戏一条过了,导演还夸了一句。”
他的语气很平淡,像是在说一件别人的小事,但紫玉却能感受到那份隐藏在平静下的、曾经的艰辛与执着。他往许宁怀里又蹭了蹭,小声说:“你那时候也好辛苦。”
“都过去了。”许宁揉了揉他的头发,云淡风轻。
“那……后来呢?”紫玉追问,“后来你怎么就成影帝了?”
“运气,努力,还有……”许宁看着他,眼神深邃,“遇到了好的剧本,好的团队,抓住了机会。”他省略了其中的无数博弈、选择和孤独的坚守,只将最轻描淡写的结果呈现给他。
“哦……”紫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安静了一会儿,又忽然问道:“那你说……我们以后会怎么样?大家会一直接受我们吗?我们还能一起拍戏吗?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和对未来的隐忧。虽然眼下风波渐平,父母也已接纳,但前路依旧充满了不确定性。
许宁沉默了片刻,没有立刻给出肯定的答案,而是反问他:“你怕吗?”
紫玉在他怀里摇了摇头,声音闷闷的,却坚定:“跟你在一起,就不怕。”这句话,他似乎说了很多遍,但每一次都无比真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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