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烟烟没接话,只是背靠着冰冷的石壁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蝴蝶项链。
银质的翅膀上镶嵌着细小的月光石,在昏暗里泛着碎银似的光——这是梵西在她养伤时送的,他说“蝴蝶会带着你飞过所有黑暗”。
直到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,她才开口,声音平静得像结了薄冰的湖面:“他们到底是谁?为什么非要找到我?”
卡尔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,笑声撞在石墙上,反弹出尖利的回音,惊得墙角的老鼠“吱溜”窜进洞。
“你以为自己是普通人类?”他猛地扑到铁栏前,枯瘦的手指抓住栏杆用力摇晃,指甲在锈迹上划出刺耳的声响,“萝拉斯特家族的血脉,是打开‘血源之库’的钥匙!三百年前那场大火,烧的不是权力争斗,是为了抢你这把能掀翻血族世界的钥匙!”
苏烟烟的指尖猛地一顿。血源之库——这个只在家族古籍残页上见过的词,像一道闪电劈进脑海。
古籍上说那是始祖沉睡之地,藏着能让血族永生的力量,可从来没人知道它的位置。
“梵卓没告诉你吧?”卡尔的声音突然压低,像毒蛇吐信般黏腻,“他手里曾有半张地图。后来那个研究血族历史的人类学者,就是因为破译了地图上的符号,才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……”
“够了!”
冰冷的呵斥声从入口传来。
苏烟烟转头,看见梵西的身影被火把拉得很长,黑色披风扫过积水的地面,带起一串细碎的水花。
他几步走到她身边,伸手就攥住她的手腕,掌心的冰凉透过皮肤传来。
“再敢胡言乱语,我就拔了你的舌头喂蝙蝠。”他猩红的眼底翻涌着怒意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卡尔看着他们交握的手,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,咳出的血沫溅在铁栏上,像绽开了几朵妖异的红梅。
“等他们找到你,”他喘着气,眼神里淬满了毒,“梵西会亲手把你推出去的……就像他父亲当年,眼睁睁看着萝拉斯特家的人被烧死在城堡里……”
梵西的拳头“咔”地一声攥紧,苏烟烟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的紧绷,像拉到极致的弓弦。
她反手握住他的手,用掌心的温度轻轻包裹住他的冰冷:“我们走。”
走出地牢时,雨丝正斜斜地织着,打在城堡的彩色玻璃窗上,晕开一片模糊的光斑。
苏烟烟回头望了一眼那扇嵌在石壁里的铁门,卡尔的嘶吼声似乎还困在里面,像一根细小的刺,扎进她心里最软的地方——卡尔说的,会不会有半句是真的?
家族晚宴后的第七天,训练室的木地板上散落着断裂的木剑。
苏烟烟正和夜对练,银色匕首在她指尖转了个圈,带起一道冷光。
缠斗间,匕首不慎划破小臂,鲜红的血珠刚要坠地,却突然像被无形的线牵着,在空中凝成一串血珠,“嗖”地射向对面的靶心——十枚血珠,整整齐齐钉在红心中央,连位置都分毫不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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